我向伯父学下棋散文(精选4篇)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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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给大家分享一些我向伯父学下棋散文,本文共4篇,供大家参考。
篇1: 我向伯父学下棋散文
我向伯父学下棋散文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伯父退居二线,闲暇时间多了,便教我下起棋来。
那时我只有十二三岁,功课没有压力,老师又很少布置课外作业。放学后,伯父便摆起棋盘,先教我马走日象走田士守宫炮隔子等等,等我学会了,就和伯父时常对战厮杀起来。
开始的两三个月时间,我常常一败涂地,于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时间一场,棋艺渐长,伯父先让车马炮,再让双车,后让单车,我仍然再次败北。等到伯父让我单马的时候,我玩起了心理战,等到伯父上了当,语重心长谆谆教导我的时候,我猛不防踩了他一个车,接下来一鼓作气换掉一炮一马,我眼看就要赢了,于是学着伯父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着:
“下棋如人生,步步要谨慎,一招不慎,全盘皆输啊!”
伯父咂了一口茶,微笑着说:
“心浮气傲是人生之大忌,你万万不可得意忘形啊!”
伯父说着,走了一招倒挂士,又接着说:
“等你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时候,也就到了我这把年纪。”
当我仔细回味伯父教诲的时候,伯父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过七八步,我便土崩瓦解,举起了白旗。我望着伯父满头白发,心里想伯父简直就是不可逾越的长江天险,不可攀登的喜马拉雅山。
而我骨子里是不甘失败的。我千方百计买来一本《桔中胆――顺手炮全局研究》,于是从进几退几平几等基本术语学起,闲暇时一个人偷偷地试着摆谱、默棋,熟记名家战例,自认为摸到了象棋门道,学到了西天取回的真经。心里盘算着要让伯父意想不到地输给我。
一天午后,我看到伯父心绪欠佳,便抓住战机,主动找伯父要讨教几盘。伯父心不在焉和我对弈起来。开始的时候,伯父习惯性的要让我一马一炮。我说不要让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
伯父说:“信心虽然挺足,但是战略战术也要讲究一些啊!”
说着话,我们便你来我往对战起来,不大工夫,结果我还是三盘皆输,我难免少年时特有的虚荣,沉着脸,默默的收拾棋盘。
伯父看我不高兴,哄着我说:
“你虽然输了,但进步很快,看来你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不过你要记住,要做成一件事,一挥而就想走捷径是不可能的。只有经过三九三伏的考验,长时间的揣度研习,并且终生为之奋斗,才有可能到达成功的彼岸啊!”
后来的`几年时间,我仍然经常和伯父下棋,由求胜心切到一般到无所谓,等到我输赢不惊的时候,我破天荒第一次赢了伯父。没有想到伯父非常高兴,拍着我的肩膀连声说:
“好,好,好,乖侄儿,能出去闯荡了!”
就在那一年,我有幸被母校保送,要离开故乡去外地念大学了。
离开家的天一天傍晚,我和伯父又下了一盘棋。我踌躇满志又忐忑不安,棋下的自然索然无味,伯父看起来也心神不定,竟将吃掉的几个棋子无意中放在火炉边上,一会儿,棋子因为烘烤而着火了。
看着烧毁的棋子,我心想:等我挣了工资一定给伯父买一副很好的红木象棋,八小时之外好好陪他老人家多下几盘。
谁知天不假年,我读大三的时候,一个肃杀的晚秋黄昏,我接到大姐发来的电报:伯父因为脑溢血而离开了人世。
我没能见到伯父最后一面,等我赶回家里的时候,伯父已经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了……
如今,我人到中年,每当侄孙秦乐杨缠着我下棋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与伯父下棋的那段岁月……我的心酸酸的,眼泪不由自主溢满了眼眶。
篇2:我的伯父经典散文
我的伯父经典散文
寒冷的冬日里,想起了我的伯父来。他的生日就是在这几天里,可是,我却不能为他过什么生日了。
转眼间,伯父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七年。在这七年里,我曾无数次的提起笔,想写写他,写写我心内的那份无法言说的依恋之情,可每次总是在自己无法自抑的泪水里无奈无助地停下笔来。
我想,我还是没有到写的时候吧。也许我根本还没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我根本不愿意承认伯父离开的现实。今天,我仍是不知道我是否能够完成这篇文字。但是,我想写。我想他了,我的伯父。
这篇文章发表的时候,我想应该是在清明节的前后。这也算是我对伯父的一份特殊的问候。那坟前的白菊花,应该是最知道我的心的了。
伯父三十年代初出生在四川省仁寿县的一个乡场上,是家里九个孩子中的老大,自幼聪明好学。但是家里孩子太多,祖父母并没有多少的精力和时间去管他。他也不打算象父辈那样整日整夜的劳累却没有过上好的生活,于是,在他十三岁那年,他离开了家。后来,他参加了党的革命。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再后来,风华正茂的伯父还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回国后,伯父被部队选送到军校进修。在部队上,伯父年轻好学,打得一手好球,特别是乒乓球场上,他的身影是那么优美自如。直至今日,翻开那有些发黄的相册,仍能看见伯父那年轻朝气、意气风发、身着白色运动衫的修长身影,就禁不住一遍一遍的用手去触摸照片中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想抓住什么?又能留得住什么?
在部队等待分配的那些日子,伯父返乡探亲。就是这一次返乡之行。改变了他人生的前行轨迹。他遇见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就是后来成为我伯母的那一个女人。时年的伯母正是一朵迎风待放的花儿。豆蔻年华的她正在读师范学校,单纯漂亮的她第一眼见到英姿勃发、一身戎装的伯父时,这个可怜的姑娘就知道自己今生跟定了这眼前的这个男子!她发誓要一辈子对他好。经过后来的那些风风雨雨的岁月证明,她做到了,而且做得那么好,那么让人感动。虽然当年他们的那段婚姻并不是那么顺利,但是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那个年代的婚姻,特别是部队上的党员干部的婚姻,是要受到组织上的比较严格的审查的。当伯父将自己的结婚申请递交组织的时候,组织上就要他再等等,然后就在某一天,伯父被叫进了首长的办公室,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但是令伯父最为深刻的一句话就是:“你知道吗?那姑娘是地主子女,你知道和她结婚的后果吗?”伯父回答得那么干脆:“我知道。”
他们结婚了。伯父没有留在省城那家已经早就定下来的单位工作。他被分配到了现在我们居住的这个小城。伯母也在这个小城里开始了她的教书生涯。他们就那样一路风雨一路泥泞的相互携手走了过来,他们一生育有三女两男。生活也还算是美满幸福的。
伯父对于我家的恩情,我却不能随意用一个什么词语去形容和表达的。当他在这个小城站稳脚跟以后,他想到了自己在四川老家的弟弟妹妹们,他希望他们能和自己一样能过上比较安定的生活,于是他回去把他的二弟,也就是我的父亲接到了身边,并通过自己工作上的朋友给我的父亲介绍安排工作,还想方设法给二弟安家,母亲就是在那样的日子里走进了这个家。再后来,就有了我和弟弟。
可以这么说,没有伯父,就没有我们那个家。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人们的生活都比较困难,伯父家的情况虽然说是比我们家要好许多,但是我的那些堂哥堂姐们都还在读书,家里的开支也很大,家里经济就不是那么宽裕了。可伯父常说,只要有我吃的,就不能饿了老二家的。小时候,我就常随父亲去伯父家拿那购粮本到粮站买粮,因为我们家那购粮本上的粮食是根本不够吃的。平常有什么好吃的,伯父是定不会忘记叫上我们一家子的。伯父家门前那条幽深幽深的小巷,在我成长的记忆里,就是甘甜米味浓浓菜香。
伯父之于我的教育。是我一生难忘也根本无法忘却的。几日前整理书柜,竟然翻出一封我在外求学时,伯父的来信。当那刚劲有力的字迹跃入眼帘时,心里竟然是一种颤秫般锥心的疼痛。自小,父亲就常说自己文化不如大哥,自己两个孩子的'学习和教育就交给哥哥了。伯父没有给父亲什么承诺。但自我记事起,忙于生计的父亲确是没有管过我的学习的,就是去学校开家长会,也多是伯父去的。到后来,我高中毕业了,要填报什么样的志愿,也还是伯父拿着笔戴着眼镜一道一道的在招生简章上划出来的。成长的道路上,只要我一伸手,伯父那双温暖的手就会将我接住,让我随时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伯父在这个小城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好多人都认识他。认识他的人都夸他是一个头脑灵活、非常有远见的人。伯父在单位上是一把手,是大家的主心骨,单位的干部职工都很敬重他。然而就在那一天,全体干部职工大会上他突然宣布他要提前退休,他要“下海”!这无疑是在一波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一下子掀起了轩然大波。伯父的这个决定其实在今天看来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在那个年代,八十年代初期,小平同志那改革开放的春天在那个特区刚刚吹起的年代里,在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城里,伯父的这个决定,就是一个比捅破天还要大的冒险!把这好好的“铁饭碗”摔破去捧那个体经营的“泥饭碗”?这不是冒险是什么?甚至有的人说伯父是不是疯了?那样做不就是不顾一家老小的死活了吧?伯父正色回答,我正是为了让一家人生活得更好才这样做的!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伯父那些话的真理性。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由于眼光独到,起步早,伯父在他经营的第一单生意一一销售缝纫机上淘到了第一桶金。在那个时候,谁家的姑娘出嫁,嫁妆里如果有一台缝纫机,那可是很让人眼红的。虽然到后来人们的目光随着时代潮流的发展由缝制衣服转变到了追求时装品牌上,缝纫机的销路是逐渐走了下坡路。但是伯父还是成了这个小城里那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后来,伯父还做了经营服装、修理缝纫机系列、长途货运等等生意,甚至还经营过猪饲料,他在商场中摸爬滚打的十几年里,遇到了不少的挫折和困难,但伯父直面困难,从不言败。有的时候,伯母就会在我们几个晚辈的面前唠叨上几句,那个老头子呀,怎么就是不服老呀!是的,我打小就没有看见伯父的脸上有过愁苦。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世上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他就是这个家里撑起那片天的人。
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那年伯父参加市里举办的什么乒乓球比赛,竟然光荣的捧回了第一名。他将奖状贴在了客厅里最醒目的地方。我们一去,他就象小孩子一样反复炫耀着他是怎样在球场上“扣球”,又是怎样“反板”……说得我们是不知云里雾里了。但我们对他还是好崇拜的。要知道,这个全市第一,伯父还是我们这个大家庭里获得如此殊荣的第一人。
参加工作后,和伯父在一起的时间渐渐少了,他就时不时的打电话过来叮嘱,丫头,你没有时间过来,我理解你,但是你们办的报纸我可是要读的哟,你得给我每期带一份过来。我感谢伯父的通情达理,更高兴他能关心并热爱我所从事的事业。所以,当每期报纸印出来后,无论我有多忙,我总是会给他带一份过去。这么多年了,在那阳光的午后,我总是能够看见一个老人靠在藤椅里戴着老花镜在阳光下眯着眼读报的样子来。
伯父一生好强。身体硬朗,虽说有常年的胃病困扰,但在伯母精心的照料下,那也只不过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病。所以,当那场貌似感冒的疾病袭来时,并没有引起大家的过多注意。生病那两天,伯父并不在家里,他在距市区几十公里的一个建筑工地、卜担任管理,去的时候他骑了他最心爱的摩托车去,后来他感觉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了,就坐车回来了,他的摩托车还是后来大哥去给他骑回来的。回家后伯父就在伯母的陪伴下去医院输液。输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有好转,家里就决定送他到四川的医院去检查看看。他走的那天,也并没有人告诉我,也许是上天还是可怜着我,眷顾着我和伯父之间的那份难舍难割的血肉亲情吧,在那个微雨的清晨,当我急匆匆上班的时候,在街的拐角处,我看见了一辆停着的车,还看见了在车旁抽烟的姐夫,我忙走上前问姐夫怎么了?没想在车里的伯父听见我的声音打开了车窗,他冲我挥了挥手,丫头,我有点感冒了,孩子们有点不放心,要我出去复查一下,很快就回来了,你就好好工作吧。我看见伯父的脸色是比平日差了许多,但想着只是感冒,心里也才放下心来。
谁想,谁也不曾想到,我到今天仍不愿接受的那个残酷现实,这一别,这一别呀。我的伯父,我最敬重最依恋的那个亲人,就这样永永远远地走出了我们的世界。那个清晨的匆匆一面,竟然是我与伯父的诀别,我在这里,我要感谢在那一个清晨临时有事耽搁一下的小车司机,我真的想对他真诚的说一声:谢谢!如果他没有耽搁那五分钟,我怎么可能最后一次与我的伯父话别,伯父在走的时候仍然还在关心着我的工作。在这里,我恨自己,恨自己怎么没有陪伯父去四川医院,他生病的那些日子里,我怎么就没能陪在他的身边。每每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如刀绞一般疼痛。这也成为了我生命中一段不可弥补的痛。
噩耗传来时,我听见自己的心“砰”的一声裂开了,那样的疼!那样的痛!我想,我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我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呀?!我哭得昏天地暗,那几天,我都不知道是怎样过来的。伯父下葬那天,下着好大的雨,我象一个木瓜一样跪在伯父坟前的泥地里,任雨水和着泪水在脸上任意奔淌,任那些人将我的伯父埋在了深深的泥土里……
伯父去世后,我大病了一场。我每天晚上睡觉前就会双手合什祈祷,希望伯父能走进我的梦里。我的伯父,没有什么有我叫一声伯父那么疼,过不去了,这疼,一生,一世。
篇3:我的伯父和父亲散文
我的伯父和父亲散文
(一)
又值一年清明到来时,我的内心对自己所有故去的亲人们,都充满无限的怀念。他们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与生前的点滴,不时闪出脑海,如同电影镜头回放在记忆里。
近日梦里似曾相见,醒来便无了睡意。特别是伯父,我唯一的伯父,更是我没有见过面的伯父啊!他让我思绪纷飞,心灵不得宁静,那一幕幕重现脑海……
伯父对我来说,脑海里,是没有印象的“印象”。这样说,是因为那只是来自照片上定格的形象;情感的纽带与体味,只有那珍贵的三封回信。
我的伯父与父亲,他们没有姐妹。从照片上看,他们弟兄俩长得不太象。父亲一生清瘦,是长脸型;伯父略胖点,年轻时更胖,是国字脸型,浓眉大眼,五官非常端正,可以说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伯父与父亲生活在一起时的故事,我几乎不知道。这和伯父早年去了香港有关。
我小的时候,父亲在秦岭以南的山区县工作,一年探亲才回江南一次,且假期短暂。我那时还是个小孩子,父亲不可能与我谈起伯父。稍大点,家有“海外关系”的,在各种“运动”的客观现实中,更是不敢提起!因此,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伯父。
改革开放后,党的各项政策逐渐放开,特别是统战政策,随后也慢慢地放开对港、澳、台同胞与大陆亲人来往的政策。父亲这才敢托人在老家打听,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1979年下半年,伯父终于有了消息。在他们分别四十年里,相互渺无音讯,在有生之年,还能找到伯父,父亲非常感慨而激动!
老弟兄俩开始有了通信,相互寄了照片。从照片上,我终于见到了伯父;伯父也见到了我们一家人的形象,他和我们一样,激动,高兴,并期待早日相见团聚。
当时按照出境手续,一年只有一次回乡探亲的机会,于是老哥俩商量。定在次年的春天在祖籍广东老家相见。
次年的四月份,父亲带上小弟顺利前往。
父亲的那次回去,也是离开祖籍几十年后的第一次回去。父亲回来后,带回伯父馈赠的一台“日立”十八英寸彩色电视机,那时在县上,除了单位上有那样大的彩电外,私人家里是没有的,因此我们家在拥有了的同时,也引来无数人的羡慕和热议。父亲同时还带回伯父送的一架135型“傻瓜”旧相机,与好多彩色照片。照片全是与伯父及其他亲友们相聚的镜头,从照片上我分享了他们相见的喜悦与快乐。那时在我们小县城来说,个人拥有彩色照片的,几乎没有,因此大家都非常新奇。我们也把那相机,称作是“彩色相机”,父亲也以此相机为自豪,闲暇出外或上街,总是带着,碰见熟人或朋友,就给其拍照;有来家里玩的,也是必照,但我们却不知道,那彩色照片,是因彩色胶卷所为,并不是相机而为。但每次照完一个胶卷后,父亲都要远寄广州去洗印,内地很少有此业务,因此当年父亲为此花费不少,但他却非常开心,乐此不彼。
在照片上,我也由此认识了我的众多亲戚。父亲也开心地告诉我:伯父说了,明年此时,他要来咱们这里探亲,到时你们都可以相见了。哦,我听了非常开心,只是期盼那天早日来临。
(二)
父亲给了我伯父的地址,我终于可以与伯父通信了。
当我怀着忐忑不安且激动的心情,给伯父写下第一封信。那时寄信,得买带“航空”二字的信封,邮资也贵点。当信发出后,我就掐指计算着信件来回路途的时间。我等啊等啊,伯父的第一封回信终于来了。只见那信封是白色的,且是伯父单位的公用信封。听父亲说,伯父的职业与他一样,也是在单位做财务的。那信封上的地址印刷,不象咱们所熟悉的那样,在信封下方,而是在左上方,且中英文都有。中间空白处,写下我的地址及“萧吉O女士玉展”。那封信一到单位,立刻引起大家的兴趣,由于那时大家通信,信封上均写的是“某某同志收”的字样,大家没见过这样的礼仪之称。我当时也感慨,伯父是我的长辈,怎么还那样地礼貌称呼呢?且名字还是繁体字,因此也倍感新鲜。不过,在祖籍,我们的姓氏是没有简化“肖”字的,所有祖籍亲戚来信,均是书写繁体“萧”字;那信封的右上角,贴着一枚印着英国女王头像、蓝色底子的邮票,票面下方左边是“港香”;右边是“角叁”,汉字下边是英文,汉字均是自右往左排列法。我顾不上欣赏,急切中打开信封,但那信封不是从顶头上拆封的,是反面四角折回的那种,但我的急切,拆坏了信封,现在想起多少有点遗憾!
拆开后,赶紧打开信纸,就两张,且很薄。信纸格式是竖行的,所以伯父的文字,也是由右往左竖着写的,开头的“吉O┡”四个字,足以看到,身为炎黄子孙的伯父,对国文的运用很是讲究,信里很多字也均是繁体字,好在我都认识。伯父表达了,他收到信后的欣慰之情,以及看到照片的开心。信中写道:看见你们及┧锱的倩影了,你长得端庄漂亮,孩子长得活泼可爱,你等之家庭定必幸福快乐!我亦感欣慰!让我也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关爱之情。
后文讲述了他自从动了手术后,身体恢复的情况,以及叮嘱我要多照顾父亲与小弟,并表达了牵挂小弟之情;还交待了寄出包裹内的衣服与皮鞋等件数。那些东西都是要交海关税的,我记得最清楚的是,皮鞋是与价格等值的税费;伯父还强调:如需何物,可来信告知,我或T明年三四月份间,前来探望你等,到时即可带来,可省回关税。第二页仅一行文字:今后多点写信来我,以慰老怀!我瞬间心底腾起一种暖流,是那种亲情般的暖流,字字代表着伯父恋亲的情感,温暖着我的每一个细胞和神经。我深切地知道,伯父独自一人生活,倍感孤单。在晚年能找到至亲,他能不开心吗?他是多么希望我常能给他写信,以获亲情。这点心愿,我是一定能做到的。
第二封信,是八月二十八日写的,大体意思有几层:一是,看见我寄去女儿的照片,表述道:感觉孩子长的个子高,所寄的衣服是否小了?等你父亲去时,再给孩子买几套带回来。二是,听到小弟因“阑尾炎”手术后,学习有所耽误,他非常着急;“只要小弟能勤奋补习,有你在身边督促,定能追上。”三是,“我的身体已渐康复,精神亦佳,勿悬念为盼!”因为伯父夏天也因“阑尾炎”做了一次手术,我想,难道伯父与小弟的病情,都会是那么一种血缘中的巧合吗?四是,伯父知道了我们家当时的近况,感到很是高兴,“只要你们一家人幸福快乐,我在外亦觉欣慰!”五是,告诉我“你堂姐早年就迁居美国纽约,并生有两子。”还说了他两个外孙的姓名,并随信寄来,我姐姐与孩子们的`照片,还有他与伯母、姐姐在酒店晚餐时的合影。内容虽然直白,没有过多的思念修辞之句,但却透露出对我们的关心、疼爱与思念。
第三封信,也是伯父的最后一封信。那是写于九月二十三日的。主要内容是,因我寄去的照片中,有一张是我身着两身不同款式的连衣裙,发型也不同,却照在一起的照片,因此伯父写道:一张双人的其中一位是谁?样貌很相像,是你一人所拍吗?让我感到伯父很喜欢,我也深感亲切。紧接着写了香港的天气情况,“现在秋天,气候仍徘徊在摄氏表三十度至三十二度间,天气仍很闷热。”还写道,“收到你父亲的来信,知会了十一月间来港,不胜欣慰!到时,我们兄弟又可相聚一起,多么高兴,惜你等不能同来,深感遗憾!只有我明年来和你们见面吧!”让我感到伯父文字里,一直透露着牵挂与惦念,一直表达着想急切见到我的心情。还叮嘱我:“你们不要挂念我的身体,你自己要保重,切勿操劳过度。”最后落言:“余后见面详谈!”亲情的纽带,一头在伯父那边,一头在我这边,遥距千里,情深意长。封封来信,浓浓亲情,点点滴滴,融入到我们相互的思念与期待中!
日子就在等待中度过,可十一月的一天,父亲回来,噩耗随到,他言:“你伯父因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去世了!”当时我对那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子就懵了,“是真的吗?咋会这样啊!”我急切地问道,眼泪一下就溢了出来;父亲神色非常凝重,那一刻,看着老父亲的苍老憔悴,别样的酸楚不觉涌上心头,亲情的纽带瞬间断裂!我抽泣着,真想不明白,老天怎能那样无情啊!父亲叹声道:“无奈身边当时没人,等人发现,送去医院,已为时过晚!你伯父走得太突然了!我得赶紧催办出境手续,去香港奔丧!”因为本身父亲就在等待赴港探亲的手续。面对突然的变故,我与父亲都显得难过而焦虑,沉痛而遗憾!我仰面长叹:苍天啊,你为什么不开眼啊!难道不眷恋我们一家这种难得的亲情吗?你只给了我们半年多短暂而欢乐的时光,为啥就不能把伯父的生命给于延长呢?让我们彼此相互见上一面,使亲情得到最大化的释放,让二位老人,在有生之晚年,能经常通信交流,延续兄弟情分,以弥补四十年欠缺的手足情。所以我抱恨老天…….但在悲痛和回味中,却又感到老天似乎算是开了点眼,总算在伯父有生之年,与父亲、小弟相见相聚了。对父亲而言,多少是点慰藉。伯父与我失去了相见的机会,他老人家也一定深感遗憾。但确实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我赶紧做了三个黑纱,父亲和我及小弟均戴在了右胳膊上,以示祭悼!我和小弟一直带到“七七”结束,我们不能去奔丧,就只能以这种方式寄托哀思!呜呼哀哉!
那年县上公安部门,本着特事特办的原则与人性关怀,派出专人陪同父亲,直接去省上办理相关手续,让父亲尽快出境奔丧,令我们全家感动!那次我也陪同将父亲送行到飞机场。
此生我与伯父,就只有三封信的缘分!我们情感的交流,也只限于那三封信之间。那时电讯不发达,所以我们相互连声音都没有听到过,这不能不说是现实的残酷!但伯父的爱,我会永远铭记在心中!用唯心论来解释,我们伯侄之间,此生定时“无缘相见”!但谁知,伯父生前没能来山区看望我们,却命中注定,他的灵魂要与父亲一起相伴,长眠在那个山区的小山坡上,永远,永远……
每年的此节,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拿出伯父寄来的几张照片与那三封信,看着伯父慈祥而严谨的面容,我感到很亲近;看着那薄薄的、有点发脆的四张信纸,我便小心翼翼地打开,默读着那浸透着伯父亲情般的疼爱、期待与思念的文字,我的心底深处,便会去体味、去感受那血浓于水的亲情,那一刻,我潸然泪下。
几十年过去了,除了在博客里为伯父写过怀念文字,从未发表过正式文稿,今年“清明”到来之际,我却非常想为伯父写点什么;也给自己留点念想,文字的絮叨,也是让孩子们从此文中了解这段家史。
愿天堂的伯父与父亲相聚快乐,永远!
篇4:忆我的伯父伯母散文
忆我的伯父伯母散文
一九七二年二月三日凌晨,我的大伯在疾病的折磨中,痛苦地离世了,那一年,大伯只有五十二周岁,今天回忆起来,整整四十二年了。
我是在那一年初三接到家信的,噩耗传来,震惊了正在平吉堡农场过春节的我,我拿着滨生姐从北京寄来的家信,痛不欲生,哭得死去活来,精神几乎崩溃。利没见我这么哭过,他也骇怕了,怕我悲伤过度,毁了身子,总是劝过来,劝过去。我哪里听劝,只是哭,哭得捶胸顿足,哭得泪湿衣衫,我不能自拔,不吃不喝,整整三天没有吃饭。
我的大伯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他不像爸爸那样有文化,性格内向,不善言表,小时候读了几年私塾,为了供养我的爸爸读书,大伯放弃了学业,每天和奶奶挎着小筐到街上卖煎饼果子,挣点零钱,日积月累,攒下一些钱……我在爸爸的一篇日记中,见到这段回忆:“何门祖籍河北大名府,善乐营(现龙王庙镇)。清道光年间,因兵荒马乱,连年不断,居家老小,难以生存,便由何门一支兄弟四人的“队伍”,背井离乡,逃荒关外,落脚在牡丹江宁古塔。一九二七年,因中俄战端开启,祖父携家逃难到东北,在大城市哈尔滨落脚。那时我同长兄(我的伯父)均是小学生,余年十一岁,兄长我两岁,初到疏地,生活囧迫,吾兄及母均做小贩,走街串巷,叫卖街头。祖父悯我天资聪敏,不忍命我作街头叫卖,我后来只是读书,不问他事,但我不能忘掉吾兄为我能上学读书,却在凄风苦雨中挣扎,助我完成学业,我此生最为感激的便是我的兄长。”爸爸的这段回忆,让我知道大伯的清苦身世及所为他人,一生默默无闻的品质。
我的爸爸最后成了知名大学的教授,我的伯父却成了一个只有初小文化的建筑工人,在五建公司搬砖,运沙子,干体力活。我在地院附中上学那会儿,大伯正好在八大学院的附近工地上班,我因是住校,每周只能在周日才能见到家人,大伯想我,就从学校把我接出来,在周边的小饭馆吃上一顿“美餐”。大伯的工资很低,挣的都是辛苦钱,能下馆子吃饭,在当时真是很奢侈的一件事。大伯望着我,心中充满疼爱,只是一个劲儿地催我吃饭,往饱了吃,他却不下筷子,我说:大伯,您吃啊,累了一天了。大伯只是随便扒拉了两口,让我吃了个肚歪。吃完饭后,大伯还要从八大学院骑自行车到新街口的家,一路十几里地,我回到学校,没用几分钟的时间,坐在教室里闷头写作业,却忘记了还在路上奔波的大伯,现在想起来,真是不懂事,我怎么能一个人吃得肚歪,却全然没有顾及劳累了一天的伯父。
一九六九年九月,我在宁夏生了二女儿云儿,北京的家虽不富裕,却也托人带了五斤挂面,二斤红糖,我见物如见人,思念北京的亲人,思念还在建筑工地干苦力的大伯,他挣那有数的几个辛苦钱,却还节俭出来,给我买些补养品。那时我的父亲还身陷囹圄,不能顾及我,只有伯父、伯母还挂念远在大西北的侄女儿,他们从小就疼爱的我。因滨生姐的亲妹妹早年就己去世了,大伯、大娘视我为他们的二女儿。
我在下乡的那些日子里,无亲无故,利在文革中又被群专,只有二女儿和我相依为命,每到月圆之时,我躺在炕上,看着那皎洁如玉的月光,暗暗地落泪:我的亲人啊,我们何时才能团聚?我们哪一天才有出头之日啊!我把思念和痛苦都用书信与家人诉说。那信的内容,至今我还记得:亲爱的大娘,大爷你们好!我想你们,你们寄来的信我收到了,知道你们也想我,怪我当初不听你们的话,非要下乡,到农村来受苦,如今后悔莫及,我非但不能尽孝,却还让你们惦记,朝朝日日不弃不忘!等探亲假时,我攒够了火车票钱,定会回京去看望您们二老!
女儿两岁的时候,利解除了群众专政,他也思念北京的亲人,想立即回京,去探望他的父母,于是我放弃了回京的机会,把攒的21.8元车票钱,塞到利的兜里,他揣上钱,领着两岁的女儿,踏上了回京的44次列车……
利回京后,带着云儿到新街口看望伯父.伯母。二位老人看到了外孙女儿,悲喜交加,有如看到了儿时的我。他们越是端祥我女儿乖巧的模样,越是思念我,心中那说不出的痛苦,怎么也不能释怀。女儿在姥姥姥爷家住了十几天,离别的'时候,二老老泪纵横,不愿意再失去那永恒的亲情和对我的怀念。云儿走了半年多,大伯就病了,他患了严重的肝病,医生说他整日郁郁寡欢,饮食不良,思念我,思念我的爸爸——他的亲弟弟,一晃十几年了,爸爸在监狱里,受着非人的待遇,大伯去农场探视爸爸时,常常是相对无言,在心灵深处留下了难以治愈的创伤,让他把怨和思念都深深地在心里含着,埋着,藏着。他在病床上水米不进,后来病情恶化,转为肝硬化腹水,没过多久,他就在农历十二月十九,差十一天就春节了,痛苦地离开了人世。等我接到噩耗时,大伯己深埋于地下,七日那天,我梦见大伯看我来了,他的在天之灵依然不忘亲人,不忘人世间的一个个是是非非。
一九七八年底,大伯己离世六年之久,爸爸被无罪释放,冤案得以平反昭雪,他带着全家人到北京东八里庄的回民墓地给大伯迁坟。那时我全家也按知青政策返城了,我们来到一片己经种了菜的墓地,到处是泥土和水沟,那棵埋在坟边的小树在风中摇曳着,还能依稀记得那坟的位置。
我长这么大,尽得伯父恩养,却没有孝敬老人一天,今天迁坟,我定将老人的遗骨全找出来,哪怕是一个小指骨,我也要把它从泥土中扒出来,放到地面,一块块骨头拼起来,还会出现一个完整的骨骼人像,让大伯完完整整地迁居。那一天,我尽心了,也尽力了,第三天我的脸全肿了,长了黄水疮,可能是泥土中的细菌侵蚀了我,可是我却踏心了,因为大伯又有了新的归宿,所有的亲人都在身边,都在为他诵经,他可以安心了!
七二年那一年,大娘是她生命中最痛苦,最悲伤的一年。六月十三号爷爷又去世了,一年中,两位亲人相继离世,大娘在眼泪中顽强地活着,后来老人家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每日去清真寺跪经、礼拜,积善行事,助人为乐,乐善好施,她后来一直活到99岁逝去,才去那己孤单了近半个世纪的墓地去大伯合墓,生生死死,悲欢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