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经典散文(合集11篇)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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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给大家分享一些老房子的经典散文,本文共11篇,供大家参考。
篇1:老房子经典散文
老房子经典散文
离开家乡已有四十多年了,我曾经生活过的那座破旧的老房子,虽早被夷为平地,但它那沧桑的影子依然清晰的镌刻在我的记忆中,它演绎了一家人的生命曲线,承载了父母辛酸的生活历程,也记载着我的成长经历,曾经托起我美好的梦想,给了我温馨,幸福,和欢乐,也给了我数不尽的悲伤和苍凉。
——题记
在我们家乡,从古至今流传下来,人们不准称老房子为老屋儿,只有死人睡的棺材才能称为老屋儿,如果说谁家的老房子是老屋儿,那是对别人的咒骂。
我们家的那座老房子,是土地改革时候分地主家的房子,虽然破旧,但流浪了半生的父母,总算有了立身之处,属于自己安定的家。
老房子一排六间茅草房,坐北向南,西边的三间,是伯父家的,房子分给我们以后,父亲和伯父用茅草筏子(带草根的泥块儿)垒了院墙,中间拉了一到半截墙,分成两个小院子,各自安了一个木栅栏门。
父亲把房子又重新进行了整修,用土坯把原来的破洞墙体进行修补,把屋顶上已沤坏的茅草,重新修缮一新,因为没钱,窗户还是原来的旧木格儿窗户,和破旧不堪的两扇木门。自己又盖了两小间新厨房,母亲在院里栽上了两棵枣树,一棵杏树。夏天青葱碧绿的果树,给小院增添了勃勃生机,母亲每天把院里屋里打扫的干干净,一家人有了自己温馨的避风港湾,虽然日子过的穷困,倒也挺舒心。
简陋的老房子,在几十年的生活历程中,装载了一家人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父亲和母亲有过丰收年景的喜悦,也有灾荒年景的悲凉,有过生子的幸福,养子的艰辛,子女绕膝的欢乐,也有失子的悲伤和心痛。
生活在广域的中原农村,虽然地头儿宽广,但由于土地贫瘠,农民靠天吃饭,收成好与坏,全凭老天爷的脾气,老天爷高兴了,风调雨顺,收成就会好,老天爷不高兴,旱涝不均,或者遇上雹灾什么的,辛苦一年的农民就希望落空。所以农民为了预防灾年,即便是收成好的年景,也是细水长流,生活依然过得非常节俭。
母亲是个非常能干的人,有一套勤俭持家的好本领,在丰收的年景里,小小茅草屋里一样一样的粮食,小麦,玉米,黄豆,小谷子,绿豆,红薯干儿等,母亲都把它们按置的妥妥当当,大峃子,小峃子,高高低低的瓦缸,瓦罐,瓦盆子,都盛的满满当当。在地里劳累一天回到家里,深深呼吸就能品味出各种粮食的香味儿,那是一种莫大的心理安慰和充实感,辛苦一年的父母心里感到特别的踏实,睡觉也是香甜的。如果遇见灾荒之年,粮食减产,或者颗粒无收,茅草屋里空唠唠的,父母亲看着孩子们忍饥挨饿,满肚子的心酸和惆怅。
农村有句俗话:风养花,握折杈,雨养花,秕呱嗒,是说小麦养花的时候,有风有太阳,小麦就能丰收,如果一直下雨,麦子就没有收成。一九五三年还在土地包产到户的时候,正当小麦养花的时候,却天天出现大雾,就像灰色的屏障,一天到晚不会散去,就连人们呼吸就很困难,导致方圆左近出现了局部性的雾麦,麦穗子全部长成了一个黑条条儿,农民们期盼了一年的冬小麦颗粒无收,只能忍痛提前把麦杆儿全部割割种早秋。那天父亲也割了一捆背回来,尚不懂事的我颠颠儿的跑到父亲身边,问为啥把麦子割了,父亲拉着我伤心的说:闺女,今年没有白馍吃了,你看麦子全都长成雾眉了。
我认真的给父亲说,不!爹,您别再割了,麦子还会从根边儿发出来,还会结麦穗子,你要一割它就长不出来了。
母亲在旁边儿听了我说的话,就对父亲说:哎!你还别说,小孩嘴里说实话,咱就等几天试试吧,忘了要真长出来呢!大不了比别人晚种几天秋。
没过几天,父亲去地里看看,每一棵麦根儿都发出了嫩绿的小苗儿,生长得特别快,只是全村的人们都把麦子全部割完了,地也犁完了,种上了早秋了。只有我们一家的麦子比哪一年收成都好。
村里小麦绝收,也没人碾场了,母亲就把小院打扫干净,一把一把的用棒槌捶,一簸箕一簸箕的簸,一天到晚弄的灰头黢脸,累得筋疲力尽,但心里的那种喜悦无语言表。不停的念叨:多亏了我的小闺女儿,要不我们一家人也和别人家一样,没有白馍和面条儿吃!
小麦没了收成,虽然国家免去了公粮,但这一年周边的村民,日子过的很清苦,没有白面,就也没有面条吃,全村只有我家有白面,这一年村上的人无论谁生灾害病,都会到我家借点白面,东家一碗,西家一瓢,母亲只能把日子过得非常节约,除了给我吃的,父母亲连个花卷馍都很少吃,省下的白面接济那些生病的人们。
老房子不但是一家人的安乐窝儿,也是小燕子温馨的家园,燕子不会因为房屋破旧而弃离这个家,从我记事儿开始,房子的二檩子上就有一个燕子窝儿,每年的春暖花开之际,燕子准时从南方飞回来,先在院里巡回飞几圈,叽叽喳喳,用只有它们自己能听懂的燕语,相互交流,待确定之后,开始回到它们的老巢里,即便是有时候因为房子漏雨,把它们的窝儿淋掉了,它们也会到河边衔泥,重新垒新窝儿,尽管它们常常把屋里拉一片的粪便,有时候不小心被拉在头上,善良的母亲从不嫌弃,不让我们惊扰燕子,希望它们在这个家感到安稳祥和,在这里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美丽的燕子也给一家人带来了欢乐和喜庆。
老房子带给了一家人的欢乐,也带给了父母的悲伤和心痛,听母亲说,在解放前夕,父母有三子一女,由于当时医疗条件太差,父母一年内相继失去了我的一个姐姐和两个哥哥,那种锥心刺骨的失子之痛,摧垮了父亲和母亲的心,心痛的泪水浸透着屋里每一寸的尘土。直到两年以后,我降生在这个破旧的老房子里,才给父母亲带来了久违的欢乐和笑颜,母亲处处小心翼翼,把我捧在手心儿里,日日夜夜守护者她的小心肝儿,唯恐再有闪失,母亲总是给我最好的待遇,从不让我受半点委屈。为了让我的生活过的幸福快乐,母亲吃了很多的苦。
春天的时候,气候适宜,杏树开花的时候,懒惰的我清晨赖在床上,把窗户纸撕开一孔,嗅着飘进来的花香,听着蜜蜂采蜜的嗡嗡声,看着那盛开的杏花在绿叶的陪称下,恰似一幅美丽的画卷。炎热的盛夏,青葱碧绿的'枣树,挂满了果实,压得树枝弯下了腰。为了凉快,母亲把窗户纸撕掉,每到擦黑的时候,成群结队的蚊子蜂拥而入,那时没有蚊帐,母亲只好用五月端午的艾棵子点着,驱赶蚊子,为了让我睡好觉,母亲不停地摇着芭蕉扇儿,困极了,芭蕉扇儿掉在地上,母亲吓的一机灵,赶紧捡起来继续扇。
印象中小时候中原地区的冬天特别的冷,常言说风走窄路,凛冽的东北风顺着土坯的缝隙钻进来,母亲用绵纸把墙都裱糊一层,窗户上没有玻璃,稀薄稀薄的窗户纸,也当不了寒气,被雪花打湿,一风就吹个洞,调皮的雪花悄悄地顺着小洞流溜进屋里,母亲就在屋里生着火,一家人围着火盆,暖意融融。
我上学的时候,不论寒冬暑夏,每天晚上,一盏小小的煤油灯,我在灯下咿咿呀呀的读书写字,母亲陪伴着我不停地纺线,闪烁的灯火冒着一缕缕的黑烟,给我们带来了光明,也熏黑了我们的脸,熏黑了屋内的墙壁和房顶。
哥哥到了结婚的年龄,母亲怀着无限的喜悦,不分昼夜的纺线,织布,纺花车和织布机的穿梭声,摇拽着黑夜中的寂静。只是那种幸福感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嫂嫂进得门来,无论母亲怎样的百般的殷勤,伺候,都换不到她的欢心,那肆意的咒骂声让茅屋里硝烟弥漫,阴森可怖。母亲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总是委曲求全,暗自悲伤,一串串酸楚的泪水,浸湿了屋里的空气,滴湿了尘埃,我常常依偎在母亲的怀里,轻轻地替母亲擦拭眼泪,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容,无所适从。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终于把母亲压垮,母亲大病一场,受尽了病痛的折磨,怀着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对儿女的不舍,走上了黄泉之路。母亲走的那么苍凉,那么不安,那么依依不舍,呼唤母亲的哭声,惊天地,涕鬼神!
在那个时代,不像现在,交通方便,人们来去自由,那时候的生产队是铁门槛儿,把人们死死的锁在那个小圈子里,没有选择,动弹不得。母亲走后的几年里,在嫂子的疯狂虐待下,我的青春时光陷入了重重阴霾中,无论做什么,怎么做,换来的都是羞辱和谩骂。那种失去母的悲伤,受虐的心痛,在凝结的空气中,让人胆颤心惊。
老房子陪伴我长大,承载了我的成长历史,那里有过我太多太多的温馨,幸福和欢乐,也有太多太多的悲痛和心酸!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多少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那座老房子,总让我泪流不止,是它在时光的长河里,演绎着生命的曲线,这道曲线用血肉灵魂弹奏出酸甜苦辣,它承载了父亲母亲一辈子的幸福和心酸,也承载了我幸福的童年,少年,曾经托起我美好的梦想。虽然老房子早已不复存在,但它却留给我深深地记忆,有如水般的温婉,有甜美与静谧,亦有数不清的累累伤痕。点点滴滴流转的思绪,如泉涌般,一幕幕的往事,像电影胶片一样,依然是那么清晰,回放在脑海中,温润着我的心田,也浸淹着我的心骸!
篇2:老房子情结散文
老房子情结散文
我常见写老房子相关的文章,只要是识得几个字的人背井离乡之后,孤苦伶仃之时首先想到的,大抵还是老房子;当然也有走南闯北,渐渐发迹的,居高堂大厦,也发老房子的情结。前者许是于凄风苦雨之中,思念起老房子的好处,虽则称不上富丽堂皇,终归还能挡风避雨,不至于寄人篱下,流落市井;后者许是锦衣玉食,山珍海味的生活过得腻烦了,因此时常回味往昔清贫的日子,好像富贵人家的老太太们吃斋念佛起来,居然也是有模有样。
举凡中国人都念旧,抱残守缺,常言道:“金窝窝银窝窝,不如自家的狗窝窝。”于是我们总能看见一些老人们,坐在老房子的夕阳下,面容安详,只为等待一场死亡的约会。老人们像一棵棵老树,已经将根扎进了故乡泥土,盘横交错拔不起来了,他们的血肉似乎同故地的山水浑然一体,故土就是老人,老人就是故土。这样的景象让人看了免不了感慨,儿孙辈在城市里享受,父老辈只好留守故土,依旧守了一亩三分的薄地,尽管衣食无忧茶饭无虞,毕竟清苦,他们就像安居山野的隐士,和自然不再有分别,老来等待死亡的时光纵然安静平和,却透露出一点老房子的尴尬和凄凉。
深山老林之中,草窠枯木之旁,一爿飘摇破败的草庐,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倚门而望,数十年离家远走的游子,可算是到了归来的日期?古时辞亲远游,于人情而言也许过于冷漠了一些,因此圣人有言:“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然而生计所迫,或是上命难违,远走他乡的人长久以来不在少数。半世漂泊,归期难觅的孤客,或于驿馆客舍,或托朋友庇护,虽有片瓦遮天却是独守清冷的烛光月色,念及父母妻儿,桑梓乡邻,无不涕泪沾衣,那些温柔亲切的时光,时常能够带来孤独的抚慰。月色朦胧之中,倘或借酒助兴,倘或触景生情,提笔挥毫难免是要吟哦一二诗文,以消心中愁闷烦忧。此情此景,至真至诚。故而当那些文字穿透千年的尘封重新摆上我们的书桌,依旧能够叫人觉得感动。
“安土重迁,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愿也。”故土难离,这是民族千年的秉性,早就根深而蒂固,树大而叶茂花繁,无法再从中国人的灵魂之中剔除了。为什么要剔除呢?简直毫无道理可言,留念故土,怀乡思乡,都是值得提倡的情怀。如果称之为一种病症的话,也是文人士子们浪漫高雅的精神症候,反而是值得炫耀的无上光荣,当然不能和秃子头上的疥疮相提而论。对于故土的眷念难舍,现代人毫无疑问较于古人淡漠了不少,然而害起思乡病来,似乎反倒是比之古人严重了许多。
老房子作为怀念故土的道具,被十分无辜地滥用了。安居庙堂者,虽则也有背井离乡的境遇,毕竟抛弃的是穷乡僻壤,在更为肥沃的土地上享受生活。偶尔兴之所至,居然效法古人于高楼大厦几净窗明的.美好现状中回忆起了山村野地里那一座蛛网密布的老房子而感叹——吾家有房,冬暖夏凉。但是如若叫他放弃现在安适的新房子回到那座老房子里度过余生,大抵还是一百个不乐意的,足见其唏嘘感慨之下隐藏的矫揉造作,不是本真性情。至于文章之中所表露的老房子情结,多少掺杂了一点通过文化方式思乡怀乡的虚荣心。这样的思乡病,好比流行感冒盛行的季节里也戴上口罩,不仅没有病,反而是装病以防真的病了。
那些真害了思乡病的人,不做文章就叫人心生同情,旁人见了都要好言相慰一番,比如一个初次离家远行的孩子,一句“想家了!”几乎就能使他情不自禁想要落下几颗泪子。这样的情感和文化的思乡怀乡已经扯不上任何关系了,一颗柔弱敏感的内心,或许上升到了人性的高度。一个孩子想家了,一个孩子多么缺少安全感啊!他在梦里见到老房子,见到没有离开家乡的情景,只是因为内心的脆弱,一如古时月夜独酌的游子因为思念妻儿而倍感孤独彷徨,好像飘摇的风筝需要一条丝线的牵挂。在他们的梦里,故乡的泥土不应该是芬芳的,故乡的泥土只是泥土;故乡的冷雨不应该是温暖的,故乡的冷雨还是冷雨;故乡的老房子也不是冬暖夏凉,故乡的老房子只是安全,足够遮风避雨。
当怀念故土被作为一种文化的风潮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许多患了伪思乡病的浪漫高雅的文人士子积极响应,紧跟时尚的脚步,假借老房子的招牌风靡了一把。其实他们也知道,老房子终是要被时代淘汰掉的,对于有宽敞舒适的新房子居住的人而言,老房子的价值仅仅只是忆苦思甜之用罢了;而对于拆了老房子就要流落街头的人来说,没有比老房子更为亲切温暖的了。
篇3:老房子优美散文
老房子优美散文
每个连队都有一些老房子。
因为这些老房子的存在,连队才显得厚重起来。就像一段历史,如果没有尘封的文物存在,有谁会知道它的苍桑变化。
那些空荡荡的老房子,像是一个个空荡荡的回忆,在连队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天天破败下去,最后倒塌。
在连队上,很少会有人注意这些老房子。有些东西存在的久了,人们就人忽视它的存在。有时,连队上的人偶而想起一些往事,也会想起这些老房子。如果,当时正好能够看见老房子,人们便会惊讶地发现,曾经熟悉的老房子,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经悄悄衰败到了一幅陌生模样。
人们不知道,在大家都遗忘了它的这段时光里,老房子经历过什么,又是什么让它苍老而孤独地坚守在角落里,迟迟不肯倒下。
看着这些老房子,想到我们自己,曾经为了一个个梦想,而匆忙上路,把认为不重要的一些东西远远地抛弃在了身后。当一条路走到尽头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东西始终跟在他们身后。在我们疲备地时候,这些东西悄悄地慢慢地赶了上来。可这时,我们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却呼啸着离我们远去了。这时,很多人才如梦初醒,曾经那么轻易就抛弃的东西,到头来却是自己一生的追求。
人们也不知道,老房子曾经离开他们,独自行走了很长时间。
连队上的老人总是会说:“这房子,有它自己的命咧”。在一些活明白了的人眼中,老房子不属于任何人,甚至包括连队。
从房子盖好的那一刻起,房子就开始独自往前走了。
在这条寂静的旅途中,房子不断与不同的人相遇,分手,最后老了的时候,只留下空荡荡的自己。
有些人从一出生到死就生活在同一间房子里,所以老房子便能看清一个人的一生。但更多的时候,老房子只经历大部分人的片段时光。
大部分的人,在房子还很年轻的时候,就早早地离它而去了,这些人怀揣着一个个梦想,来到远离连队的地方,与另一些陌生的房子结缘。
当房子被连队上的人称作老房子的时候,已经是危危可及的空房子了。这个时候,老房子就开始往回走了。
往回走的老房子,看着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走在不同的时光里,一天天失去他们鲜花般的青春。然后一天天的老去,最后去了一个叫三支口的地方。那个地方也有很多人。都是一些死去的人。他们在活着的人的哀嚎中躺在了很深,很黑,很冷的地下,最后成了连队上一些眉目不清的男人和女人。
往回走的老房子还看见时间漫过的.连队时留下的印迹,看见人们因赶路而抛弃的爱恨情仇,欢笑与泪水,看见一个连队的苍凉。
但它看不见自己。
对于老房子来说,不管里面住着谁,有着怎样的悲欢离合,都与自己无关。它该变不了什么。它只有静静地容纳着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场轰轰烈烈的演出,老房子就是那个孤独的唯一能看懂的看客。
有时候,这些空荡荡的破旧的老房子也有客造访。
有时,就是一阵风。
这些自由惯了的风,让戈壁深处一路跑来,跌跌撞撞地就闯进了连队。被一面面墙了一下,慌忙顺着树枝爬上半空。这时,风就看见了这些没了门脸的旧房子。风于是调皮地就钻了进去。风刚进屋,就被一屋子的冷清拦了一下,就像突然遭遇爱情的少女。风怀疑地左右看看。有些惊慌失措地打了一个旋,扭着身子逃了出来,重又爬上树梢的风,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听见老房子有些调皮的笑声。
有时一条闲逛的狗也会溜进来,嗅嗅这,嗅嗅那,没发现什么,然后就抬起后腿,呼呼啦啦地洒下一泡热尿,便雄纠纠气昂昂地跑了出来。
狗认为,只要留下自己的气味,这间房子就成为了自己的地盘。‘
从此,这条狗便被这间没人居住的老房子拌住了。于是这条本是偶然闯进老房子的狗,因为一些欲望,开始了一段与老房子同行的岁月。
有事没事,这条狗便会到老房子那转转,看自己的地盘是否被别的同类侵占。对于狗来说,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但常常有另外一些不识抬举的狗进出它的地盘,于是这条狗便常常为尊严而与它们宣战。于是,连队上的人便会常常发现,老房子前经常有狗在撕咬打架,景象很是有些惨烈。于是这条狗便因为这间老房子而有一些伤痕累累的记忆。
但是,人闯进去,狗不管,也管不了。
与人打交道久了,狗便学会了查言观色。狗是很识实务的。
阿明就常常因为一些莫名的理由,而出入这间老房子。
阿明是个精神病人,整天疯疯颠颠的,好在他从不伤害什么人,他只是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醒不来。
在阿明的眼中,整个连队是混浊一片的,所有的东西叠加在一起,但老房子却始终是清晰的,阿明不明白为什么?于是便越想辩出了什么来,结果怪异地举动,召来了更多人的嘲弄。人们在笑阿明的时候,阿明也在笑。望着笑他的在笑。笑容神秘而从容。只是连队上的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谁又能明白和在乎一个疯子为什么笑呢?
无论阿明怎么糊涂,每天进老房子休息是必然的,有时阿明也在想,为什么会是这间老房子,而不是其它老房子,是什么在冥冥中牵引着他来到这里呢?
每次走进老房子,阿明都有一刹那的恍惚,他好像一下子掉在了时间的背后,有什么东西象烈日般灼烤着他。
有一天晚上,在阿明熟睡之后,老房子像往常一样醒了过来。
老房子打量着这个夜夜来此睡觉的年轻人,听着他梦中的呢喃自语,慢慢地,老房子认出了这个人。这个人在自己怀中出生,在房子里长大。在那场灾难之后,这个人曾经离开了自己一段时间,回来时,已是孤单一人。
老房子不知道,阿明离开时的世界是怎样的,只是眼前这张熟睡中苍桑的脸,让老房子感到了世间的冷暖。看着熟睡中的人,老房子想起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就是那场灾难,改变了一群人和一间房子的命运。老房子感到自己在轻轻颤抖起来,
熟睡中的阿明仿佛感到什么,老是翻来复去的睡不安稳,在一个惊颤中,阿明猛和醒了过来。
呆做了一阵,阿明感到了不对劲,他感到这房间有一种看不见的旋涡在把他往某个地方吸,阿明看见墙壁在这种力量下在不停地扭动。有男人、女人、大人、小孩的笑声和哭声从扭动的墙壁中传出。这种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咆哮着想从墙壁里挤出来。
阿明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感到寒毛一根根嗖嗖地立了起来。阿明挣扎着,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直到跑了很远,阿明才停下。
刚一回头,阿明看见,老房子寂静无声地倒在了微凉的黎明中。
然后阿明听见不断有房子倒塌的声音从过去的时空中传来。眼前的连队顿时被岁月的灰尘罩住了。
在老房子倒下的荡起的尘土中,阿明看见一些人慢慢地走了出来,然后沿着一条光亮的路向远方走去。
那么多的人,行走的却寂静无声。
随着这些人的出现,阿明眼中的连队变得清澈如河水。往事如河中的卵石,粒粒在目。阿明看见了自己的父母,看见了兄弟姐妹,也看见了那些遥远的快乐时光。然后一场大火着了起来,阿明感受到了烈焰灼伤自己皮肤的痛疼,阿明看见家人在烈焰中哀嚎呼喊。他看见父亲在把自己推出门的一瞬间被火烧黑的手。阿明看见,从此以后自己一个人孤单流浪的背影。
阿明的泪水从遥远的过去流了出来。
他看见父亲带着家人跟着这些人,沿着这条看不见的路,渐渐地远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阿明哭喊着,向他们追去。但无论他怎么追赶,那些人始终在前方慢慢行走,只留下一个个寂静无声的远去的背影。
阿明边跑边喊:“都回来呀!都回来呀!。。。。。”
阿明凄凄厉的哭喊惊醒了熟睡的连队。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疯子阿明哭喊着从连队跑过,只留下一个奔跑的背影。“这个阿明,大清早的发什么疯”。人们揉着睡意朦胧的眼骂道。到了
早上上工的时候人们发现,连队上的一些老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倒了。
又过了不久,连队上的人又发现,疯子阿明已经在连队上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了。连队上没人想起来问问“阿明去了哪里”。有的人甚至想不起阿明长什么模样,只记得一个叫阿明的疯子在连队上呆过。
再后来,到底有没有阿明这个人,连队上的人都不敢确定了。
而连队依旧在时间里往前走。只有那些老房子的废墟,依旧静静躺在连队的角落里,像一堆岁月的残骇,既丑陋不堪又让人伤感。
篇4:那老房子散文
那老房子散文
我是尾随一辆破牛车回到我家老房子的巷子口的。拉车的老牛不紧不慢地走着,冷不丁丢下堆热乎乎的牛粪,摆在破乱不堪的巷道中央,早春的寒意中,牛粪的热气升得老高。
老邻居们正汗津津地推着车子搬运东西,不时地和我打着招呼,并告诉我他们在扒房子。我没有心思停脚与他们闲聊,我得快些赶回我家的老房子。
早上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我家住的那一片住宅要动迁了,看来老房子是保不住了。母亲在电话那边有些激动,喋喋不休地骂着开发商是该天杀的,兜里有几个鬼子儿(钱)就打起老邻居们的主意云云。无论如何我是要回去看看母亲和老房子的。
还好,老房子还立在那儿,但它着实有些老了,除了房子西边的烟囱还笔直地站着外,其它部分都已耷下了肩,像一个挺着头驼了背的老人兀立在那儿。从它的外观就可以看出它经受的风霜。墙根的缝隙年年都咨意地钻出不知名的杂草,虽然母亲总是不停地铲掉,但它们长得还是年盛一年。房盖上已看不到苫房草,满眼都是绿绿的青苔。老房子在那一戳就是几十年,愣是把父亲靠到另一个世界,然后又一如既往地陪伴着母亲和我们哥仨。父亲就是在这个家里用大半生的时间,凭着简朴的语言及举动传授给几个孩子最起码的良知,如今薪尽火传,我们一回到家里,透过这老房子,还能体悟到父亲的鼓舞与弘润,老房子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无法割断与它的脐带。
房子的结构到现在还没有太大改动,父亲给母亲留下的安命之所,母亲是不会轻易改动的。父亲过世后我们哥几个都想把母亲接到自己家住,母亲执意不肯,她离不开老房子。她在这儿已居住了几十年,岁月的风霜,虽然残酷地压弯了房梁,也压弯了母亲的腰,染白了她的两鬓,但母亲还是事必躬亲,凡是自己能做的,从不假手于人。从房门到院门多少步,园子里的地一垄能种多少墩豆角她都清清楚楚,老房子是她老人家的命根子。
我们拗不过,大哥才决定搬过来,然而房间显得实在窄小,大哥与母亲商量,在房子的后面接了一间偏厦。有了偏厦的支撑,老屋就不至于坍圮,但显得更加苍老。母亲硬是住在老屋,说住在老屋心里踏实,一定要等到她过世后才让大哥翻盖新房。我们理解她老人家,她想在这间老伴留下的房子里品味那属于自己的回忆。我们祈祷母亲能够长寿,不然老房子没了,我们就无法拾掇过去的往事。
知道我要回来,大哥没有上班,嫂子在市场割了些肉,说要包饺子,嫂子边剁肉馅边唠叨着:在老房子里吃最后一顿团圆饺子吧,再想吃饺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呢。
当我离开母亲的襁褓之后,便盘桓于老房子前面的菜园子、后面的林子里。有时直到很晚才回家,父亲便面带愠色,让我们快些写作业,自己大字不识一个,一定要儿女有文化。那时我家收音机都买不起,电视更是闻所未闻,家里只有一个广播匣子,里面充斥着“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我们似懂非懂的诗句。那时停电属于小儿科,我们哥几个坐在平时吃饭的炕桌上写作业,一盏微弱的灯光跳动着散去,添满了小屋,父母看着他们的三个“杰作”一定感到欣慰,一定会欢乐漫溢。我们哥几个在这个破旧的饭桌上学会了认字,学会了做人。父亲一生不谙世事,平素耿介,心无旁骛,他血汗了一生什么都没有积攒下,只攒下了三个孩子和这足以让他的孩子们铭记一生的老房子。有了老房子,既使最饥饿的年代,我们回来时心里也仿佛充塞饱满;有了老房子,既使最阴霾的日子,我们跑回来也会找到温暖。
母亲和嫂子在包着饺子,我与大哥来到房后的汤旺河边,河边到处都堆着沙石和红砖,我知道这些是准备建新区用的,虽已是初春,河边却看不到一点春的踪影。
小时这里是我们孩子们的乐园,河水汤汤,四野碧绿,我们在河边嬉戏、打闹。房后的大榆树倾斜着伸向河里,条条枝叶给水面上画成一道道长长的涟漪,我们爬上树去掏鸟窝,一不小心掉进河里,顿时就会砸出一片水花,砸出玩伴们的一片欢笑。
老房子陪伴我度过了童年、少年、和青年,那时虽然生活拮据,加之父亲被划为四类分子,倍受缧绁,我们哥几个也遭受歧视。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学会了隐忍,看淡一切,读遍了其他孩子不愿看的小人书和小说,以至到八十年代初在一次招工中榜上有名,到税务局上班。邻居都说我家真是祖坟冒了青气,家里竟出了一个当干部的。
突来的喜讯使父母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已经苍老、驼了背的父亲,腰好似直了许多,祥和、欢乐添满了整个房间。单位通知我去市局岗前培训半年,我有些发窘,自小就没有离开过这个老房子,真的'要离开,实在有些迈不动步。离开了家,离开父母,我会感到无名的孤独,怕丢失了家里所有的爱,老房子无论多么逼仄、阴暗,但睡起觉来却格外瓷实。
家无长物,老房子里最耀眼的家具就是那已经漆过几次已认不清什么颜色的衣柜。前些年,我领着孩子回到老房子,母亲总是从柜中取出一些好吃的逗她心爱的孙子,那是母亲的宝柜,她认为宝贝的东西都放在里面。大哥几次欲将它淘汰掉,母亲说那是传家宝,说大哥忘本,逗得两个侄子在一旁偷笑。那衣柜是父亲六十年代自己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做成的,虽做得很粗糙,但母亲却珍视有加。父亲用一个月做成的衣柜,母亲守着它却耗用了一生。柜子里盛着许多于母亲认为珍贵的东西,当然也盛着父亲那颗善良的心灵。
如今老房子真的要拆了,我不知道如何安慰母亲,这一切她无论如何是接受不了的。早已长在灵魂里的东西,一夜之间就夷为平地,安慰是徒劳的,如果说要安慰母亲,还不如先安慰一下我自己。
当晚我留了下来。躺在通热的大炕上无法入睡,许多童年的往事有的已记忆模糊,然而真的回到老房子,我记忆的嗅觉就又被触动,往事又在眼前浮现,漫漶的记忆又重新彰显。老房子呀!你在我的心灵上已镌刻下永难磨灭的印记。
篇5:伤感散文:老房子
伤感散文:老房子
又见到那栋房子,被时光熏黄了外墙的房子。
冬天有冰碴子渗进来的墙角,下雨天有水滴落进来的房顶,做饭时推开但仍渍满油烟的窗子。房子的外侧装饰是上个世纪流行的鹅卵石,不同颜色的石头拼成不同形状的图案,时光磨去了石头的光泽,却种上了苔藓。房子的顶,是北方特有的平顶,曾经可以晒着豆子和辣椒的顶,现只有疯长的野草。
记得妈妈在大院子里教我骑自行车,车轮压过着地上的小石子咯吱咯吱响,我腿短上不去二八大杠自行车,妈妈骑着,我坐在杠上抓着把,到了颠簸的地方我就又喊又笑,撒欢子笑,妈妈说再笑小心风把嘴吹歪。后来我笑起来果然嘴有点歪,不知是不是坐自行车被风吹的。院子里有口水窖,用方铁皮盖着那圆圆的井口,我总是喜欢扒在井口往里面喊一声,然后听着回音,一遍又一遍。后来爸爸说井里有怪物阻止我去,但是我的脑子里极尽自己看过的图画勾勒出一个可爱而有趣的怪物,再后来,终于通了自来水,井口慢慢的,便被封住了。院子右侧,有很大一片空地,有一年妈妈带我们几个小孩开辟了出来用来种菜,种了很多卷心菜,菜籽一把一把撒进去,我们孩子用脚去踢土,把菜籽埋住,等卷心菜长出来的时候妈妈用借来的相机给我们每个孩子照了相,我当时已经近视,所以我的照片总是微微侧着眼仿佛在瞪人。可是当时那么小的我为什么会近视呢?
房子只有个厅室,一间大的作会客厅兼卧室,小弟弟妹妹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在那里,床很大,是用两个双人床拼起来的,反正没什么客人,所以那间屋子基本上失去了会客厅的作用。我和最大的.妹妹睡在套间,屋子很小,仅放的下一个床和一张写字台。窗外一排大杨树,夏天月亮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像个煎蛋摊在盘子里,小时候以为月亮上的阴影真的是月宫,所以总疑心嫦娥会下来坐在白杨树上看我们。那年恰好迷上一种干脆面,每包里面有一张卡片,集齐卡片上的字母可以兑换一台电脑,不记得自己买了多少干脆面,五毛一包吃了很多,每一包的卡片我都拿出来贴在玻璃上,每个卡片上有一个《三国演义》的卡通人物,结果等到整个窗户的玻璃都变成了花花绿绿的,字母M一直凑不到,所以电脑也就没有如愿。因为屋子少,走廊便是厨房,灶台放在窗下,窗户便是抽油烟机,夏天开着窗子,炒菜的油噼里啪啦冒着香气,妈妈在窗口喊一声吃饭啦,我们几个孩子一窝蜂儿跑进屋去,摆桌拿碗放筷,照例的,爸爸要在饭桌上讲一点故事,譬如韩信是怎样从一个小地痞做成大将军的,妈妈则照例在爸爸讲完之后说一点食不语寝不言的话。大家都笑着,笑声积起来好像要把房顶挤破。
十五年,像风吹过不留痕迹,以前老房子里的欢声笑语,现在都化成了发霉的空气和尘埃。后来我们换了更大的房子,可是爸爸却很少会讲故事了。
篇6:谈老房子散文
谈老房子散文
在家乡,起初据我了解的老房子是那种木壁很沉腐、严重破坏,有些东倒西歪,且没有人住的木房子。这种房子极少。那一家人逐年死去,终于没人居住,或是那家人乔迁,遗留下来的。
村里有一座祠堂——教学的地方,像现在的学校,与一座不用的木房子学校,虽然不是人居住的,但也是老房子。
村里的大多数木房子明显“老了”,只是住有人,在人们眼里就不是老房子了。但当他们说到房子漏风、漏雨,会说:“我家房子“老”喽!——已经是‘老’房子喽!”这里的“老房子”有如人变老的意味。老房子在不同的情况下被临时改变不同的意思。人们对老房子漠不关心——随口喊出,使其出现自相矛盾的一面。
这种木房子,左右(两头)一样,前面一间做厨房兼客厅,后面一间为卧房,正合居两兄弟;中间,堂屋后面是厢房,则居老人;房顶由一片一片的小青瓦盖住。老房子长期没人居住,要更加风尘仆仆很多,即使同是一样的木房,也一目了然,看上去却十分冷清怕人,黑夜害怕走过这里。其实,房子里有什么呢?只是他们自欺罢了。
人们慢慢地有钱并富裕起来,从木房子里搬出来,住进了砖切的新房,无论之前的木房子“老”与不“老”。人们都称老房子。又过了几年,人民的生活宽裕了,开始觉得老房子土气了。空出来的老房子被赋予了落后、土气,这层意思。也有如人变老的意味在里面。
相比砖切的新房,我是喜欢老房子的`。有很多人说,住在木房子(老房子)里冬暖夏凉,是它的优点,比砖房要好。我却不以为然,也并不感知。只是房子两侧、后面的树林景致很美,无论是在春夏秋冬,且能够天天看到;那些各种各样的果树,开花、结果,吸引我,惹人爱。又能够看到广阔的村寨。还有一个原因,夏天发洪水,淹没了稻田,成了一个很大的湖,人们像住在湖边的小山腰上一样,另有一番壮丽的景象。
现在,几乎所有的木房子都老了。然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住了几十年之久,人们都舍不得拆去,使已经现代化的村子添了古朴之气,形成一道鲜明的美丽景色,有雅俗互融之感。它们是人们智慧与文化的表现,新农村建设要求危房维修,房顶棱边棱角刷上雪白的石灰,投入如此巨资,不无作用吧?想来是发展旅游业和保护传统文化财产;也让后生、游客认知。
篇7:老房子的经典散文
老房子的经典散文
老房子有多老?我不得而知。自从我出生,便住在老家的老房子里。听父亲说,是爷爷的父亲传下来的,从我这代算起,老房子已经有四代人的历史了。爷爷、父亲以及我都出生在这栋老房子里。
老家的老房子坐落在我们屯的山脚下,一幢四合院样式老宅。从一道公用的木大门进去,九间土木结构的青灰色大瓦房,加上连着的五间偏房,把一个200平方米的小院子围得严严实实。一个小院的8家人都是本家,有着相同的一个姓氏,听说都是老公公的儿子儿孙。听爷爷辈的说,4前,不知道是清朝还是明朝,老公公当时是个将军之类的官,他置建了这栋四合院的老房子,后代分家就都住在这栋四合院的老房子里,8家人都和祖上的老公公,有着割不断的血脉的联系。我家的老房子就在这个四合院的里,不过我家只分到一间房子。到我七八岁时,父亲带着母亲和我搬出了这间老房子,在外面的空地上又重新建盖了三间瓦房。我家的这间老房子在我读小学一年级时,父亲以70元的价格卖给了隔壁的叔叔家。至到去年,我每次回老家,或者去叔叔家吃杀猪饭时,仍然能够看到我家曾经的老房子。
我家的老房子位于四合院的中部,坐西朝东的方位使它显得光线先天不足,左边连着叔叔家,右边连着大伯家的老房子。从厚重的大城砖支砌的'八凳坎子走上去,便到了我小时的家里。坎子是大城砖横着支砌的,缝隙里见不到一丁点沙子和水泥的印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白色的石灰变黄的斑驳印迹。裸露的砖缝之间,长着小块小块绿色的青苔。上了坎子,左边连着土墙的地方,有人腰高的一个鸡圈,小时候我经常蹲着身子爬到里面,抓住鸡圈里唯一的一只黄母鸡,从它的屁股里伸进去两个指头,摸摸老母鸡屁股里面是否还藏着我爱吃的白蛋。推开赫红色拉扣的单木门,便是长长的一条垓檐。垓檐的左边有一眼土灶,黑黑的一口大铁锅支砌在上面。灶台的后边靠近堂屋十子梅花格子窗下面,堆放着一些干柴和秸秆,这是妈妈日常做饭所在地。中部靠外墙皮的地方,一个圆型的瓦缸,一对铁皮大桶,常年四季放在那里,地面四周常常被水弄得湿漉漉的样子。右边的房门背后,横七竖八地放着些锄头、扁担之类的农具。发黄的石灰墙上,挂着一些蓑衣、斗笠等避雨的用具。灶台上边的瓦顶下,常常铛放着一些插干豆树豆用的木杠子。推开两扇黑色的木门,这就是我家的堂屋了,黑色的长方型木板自然构成了放中堂挂画的位置,两边是镂空的木头格子装饰。左边放着一把太师椅,厚重的黑色太师靠背上,镂空木板雕刻成精美的图案。中间放中一张黑色土漆的八仙桌子,右边同样放着和左边同等模样的太师椅,它们如同两个站岗卫兵,常年四季保持着它们顾有的姿势。
抬头往高处看,一根根同样粗细的楼楞排列有序,黑黑的木板之间保持着对等的宽度,从两边墙里露出的木头顶部,一个龙型的图案威严地张着大嘴。每年快到过年时,父亲总要去村委会要些废旧的报纸,让母亲用小麦面温些浆糊,把我家黑黑的楼海底装饰一新,以展示我家过年的喜庆气氛。沿着堂屋右边黄色的石灰墙,走过一道只有木门框的小门,便到了我家睡觉的卧室,我们都叫这半间屋子为睡屋。靠中堂板壁的地方,顺直放着一张大木床,那是妈妈和妹妹睡觉的领地。靠山墙的楼梯下面,放着一张矮矮的小木床,那是我和爸爸睡觉的地方。两张床的过道尽头,放着两个木质的箱子,那是爸爸和妈妈结婚时,外婆搭配给妈妈的嫁妆。正中央过道上,一盏15瓦的电灯挂在楼海底上。我小时候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爸爸便常常对着楼海底上裱的报纸,给我念一段又一段的文字,让我在幼小的记忆里,留下了三年困难时期、人民公社、大跃进、学大寨以及雷锋、王进喜等等一个个事件和名字。从漆黑的楼梯爬上去,就到了我家二层的楼上。上楼梯口,楼板上固定着一个木头做的大仓,梭开大仓带着木头凸起的盖子,大仓里面用木头隔成形状不一的小仓,存放着怕老鼠偷吃的大米及包谷等东西。这个大仓足有1米高,1.5米长的样子。我们小孩不用凳子垫着脚,眼睛是跟本看不到大仓里面装着些什么东西的。靠近院台的窗子边,靠墙处放着一张空闲的木床,那是我家给亲戚预备的休息之地。打开木质花纹的窗子,我们便可以看到屋子外面的四合院子,以及更远处的田地。从四合院往我家看,屋顶上一片片青灰的瓦砾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瓦片上深深地印着些花鸟虫鱼的图案。圆型瓦片的钩脚处,还印着一个正楷的福字。瓦片之间没有任何砂浆和水泥建盖的痕迹,即便裸露处,也只能依稀看到淡黄的石灰浇筑的样子。瓦沟里,偶尔有一两株长着厚实小叶片的植物,我们都叫它们“瓦花”的名字,也许是这种淡绿色的瓦花生长在瓦砾缝隙里的缘故,远远看去,如同人为地有意在瓦砾上添置了一点绿的东西。
今年我回家,听母亲说,叔叔家正在拆除我家卖给他家的老房子。叔叔家把雕花的木头窗子拆下来,仅仅一扇梅花形状的木头窗子,便卖了200多元,太师椅则以1000元一个的价格卖给了收购旧家具的人。母亲叹息着说,当时一大格的房子,我家才70元就卖给了叔叔家,现在还不值一扇窗子的价格。看着叔叔家正在拆除的老房子,我多了些伤感的惋惜。住了近四代人的老房子,多多少少留下了一些曾经的点滴回忆。我脑海里还依稀记得,我四五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到大队上去出公分,把我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那时我饿了,自己便能垫着脚在八仙桌的木甑子里用手抓饭吃,困了便睡在爸爸妈妈为我在堂屋里铺就的蓑衣里睡上几个小时。我一个人很熟悉地便扶着墙到垓檐的灶台边,捡些黑色的小煤块,津津有味地吃起。眼前仿佛又出现那个流着长长的口水,用刚长齐的小牙在嘴里把煤嚼得磕磕响的样子。我想走出房子到院子里玩,怕误了爸妈交待我看门的事,我矮矮的个头抓不到门上的铁扣子,只能从灶台边搬运些柴火棍子等东西,把我家的房门严严实实地拦起,自己才放心地溜到院子里玩。看着一片片瓦砾从老屋的顶上抛下,听着一声声巨响砸着老屋的墙壁,我知道,我家的老屋将从此在我的视线里消失,那间承载着我记忆的老屋,将在一两天的时间里快速地夷为平地,我无法阻止老屋的逝去,我只能带着惋惜的心理,用我笨笨的文字,为我家的老屋留下只言片语。
篇8:老房子的优美散文
老房子的优美散文
我现在居住的房子,宽敞、明亮,有雪白的墙壁,光亮的地板,并且是在六楼,从窗户向外望去,能看见一片片乌黑的房顶和远处的高楼,夜晚,能看到闪亮的灯光。但偶尔,也会想起曾经住过的老房子,十八岁以前的岁月。我是在那度过的。
十八岁后,我远在异地求学,而老房子则租给了别人。时至今日,已经三年了,也不知它变成了什么模样。
今年随父亲去老房子收拾卫生。进入小区,无数往事便涌上心头,那些楼房依旧未变,还是那种颜色,还是那种高度。在小巷子里,有过和伙伴们的欢笑和汗水,还有在记忆中留下烙印的情谊。而如今,那些人早已不在,就算真的遇见,恐怕也认不出来了吧。那时,我们迷足球,迷神奇宝贝,迷灌篮高手,迷铁胆火车侠……我们崇拜大空翼、皮卡丘、阿童木、希望号……当这些动漫形象逐渐从荧幕上消失,熟悉的色彩慢慢淡去,蓦然发现,我们也正在经历着蜕变。痛苦与欢乐交织。
然而我们还是遇见了老熟人,父亲单位里的同事,和我们住同一幢楼,好久不见,他们的模样也没什么变化,还在车棚顶上摆弄种下的花。以前,父亲也爱花,不光家里种了许多花,就连自家的车棚顶上也有。傍晚时分,尤其是夏天,总能看见他在车棚顶上,拿着水壶,或者用水管接着自己的自来水空头,从窗户外伸到车棚顶,那水便欢快地流了出来。后来,母亲病重,父亲的压力大了,不种花了。再到后来,母亲去世了,花也谢了。
走进熟悉的那栋楼,一楼人家的门换过了,原来的那道防盗铁门没了,只有油光闪亮的木质门。曾经的老邻居也都搬走了,好像是一场戏结束后的散场。那段记忆仿佛在脑海中涂上了泛黄的色彩,如挂历般一页页翻过。楼上楼下任意串门的日子,如同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又如浪花般翻涌,想着想着,嘴角不禁起了一丝笑意。那些从我生命中走过的人,让我的回忆更加多彩。也许是一面之缘,也许是点头之交,也许是孩提时懵懂的情感,因缘会集,让我们心生欢喜。
家住在二楼,原来的家门没变,墙壁没变,地砖没变,屋内的摆设却全然变了。沙发、椅子、柜子等,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甚至伤痕累累。沙发的一个轮子掉了,地板上铺了塑料板和纸,柜子空空如也,墙上也贴了海报,厨房间更是用一片狼藉,尘埃遍布。租客们已经走了,留下一大堆垃圾,整个屋子很久都没有打扫了。老房子的空间并不大,没有新房子宽敞,也没有新房子明亮,它低矮、陈旧,毕竟有好几十年了。然而,对我而言它却胜似黄金屋,它承载了我当年的记忆,也见证了我的失败与成功,眼泪与欢笑。现在见它变得如此肮脏,又岂能不心痛?
从二楼的窗户望去,看不到高楼大厦,看不到彩灯闪烁,只有孤独的电线杆,小道上的行人,还有高大的树木。午睡时,阳光会照在人家的防盗窗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树叶上也落下了金黄。桂花树的香气会飘进屋里,心旷神怡。下雨时,雨点打在防盗窗顶,冰冷的声音伴着灯光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还有那卖大米卖鸡蛋的小贩,收废品的吆喝声,卖馄饨的竹筒声……点点滴滴汇成河流在胸口奔涌,来来回回,感动莫名。
当斑驳的记忆渐渐明晰,当如烟的过往又还原成型,这才发现,有些事,有些人,我们一直都不曾忘却。
篇9:记住老房子散文随想
记住老房子散文随想
大城市的发展步伐正在日益加快,故乡那片沃土已被列入城市开发蓝图,乡间农人的房子都要被拆,农人们都将像城里居民那样集中住进公寓楼。
我家的老房子是平房,面积不大,在村里很不起眼,但那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家呀,对老房子的那种依恋,实难言表。在老房子里度过的岁月,记忆里难以抹去。常言道:金窝窝,银窝窝,不如家里草窝窝。那些贫穷温馨的日日夜夜,早已铭刻在我的心中。
小时我住在老屋的阁楼上,里面搁着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口老式大橱,大橱的抽屉上都被老鼠啃出了一个个洞,橱门上一幅蝴蝶戏牡丹玻璃画十分鲜艳夺目。阁楼上堆满杂物,每年秋天收轧好新米后,大姐编织的那个稻草大米囤中,总是堆满了喷香的白米。白米招来许多老鼠,晚上只要一吹熄煤油灯,抢吃大米的'老鼠互相撕咬得“叽叽喳喳”,尖厉的叫声十分刺耳,睡梦中也会常常被吵醒。老鼠烦人,但哪晚要是没了鼠叫,反倒觉得有点冷清寂寞了。年复一年,阁楼伴我度过了少年时光。
多少个黄昏,老房子那昏暗的煤油灯下,我们伏在桌上做功课,大姐不是在搓草绳就是在纳鞋底或结毛衣,母亲在为家人缝补破了的衣裤,父亲则坐在一边悠闲地讲老空叨家常,不管大家听与不听,都得讲到大家散伙睡觉。漆黑的乡夜里,门外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父亲总会开门出去看看,然后回屋闩上门。乡村的夜晚静得有些可怕,在茫茫的夜色中,农家门缝里闪出的那点点微弱的光亮,犹如大海中的星星渔火,在苍穹下的暗夜里,显得神秘莫测。
我家的老房子是瓦屋,后面还有一间草屋,老房子和草屋中间有一较宽敞的小院,俗称门堂。门堂里有一棵高大的桃树,年年夏天蜜桃飘香,桃树下还养着一缸乌龟。初夏时节,门堂里晾挂着许多咸黄鱼,那劈成两半的大黄鱼,被太阳一晒便溢出油花,夏日里用清炖咸黄鱼搭白粥搭泡饭,至今仍让人回味。端午节来临,母亲总是喜欢坐在桃树下包粽子,一盆盆包好的青绿色的粽子,看看也让人眼馋。冬日里,在门堂的地上放几块木板,将一块块雪白的大豆腐排放在木板上,寒夜过后天亮时,白豆腐成了黄色的冻豆腐。老房子小院里的那一件件往事,时常浮现在脑海,让人思念万分。
我家的老房子虽已十分破旧,但每到过年时,蒸年糕做团子,老房子里热气腾腾,闹闹猛猛,喜气洋洋。父母手忙,我们小孩子嘴忙,香喷喷的糕团一做好一出笼,我们就抢着吃个不停,刚出笼糕团的那种香糯美味,如今想起还让人馋涎欲滴。大年三十吃完年夜饭,母亲就忙着炒瓜子炒花生,新年里好让大家美美地享受一番。睡前,母亲还要翻箱倒柜地为全家大小找出崭新的衣裤鞋袜,大年初一里,全家人都要从头新到脚。孩子们睡梦里都惦着,大年初一清晨那第一声清脆的开门炮仗。
记住老房子,让它留在心里,那种温馨的感觉永远美好。
篇10:老房子的现代散文
老房子的现代散文
昨天父亲打来电话,说家里的房子开始搬了。仓房,杖子,还有攒了二十几年的拌子,卖了一些钱,数额高的有些意外。对于搬家,最难处置的还是一些旧物,从来不舍得扔,最后还是不得不扔。也许,东西在的时候,感情还在,东西没了,剩下的只是一片空荡荡的留恋和回忆。
房子保持得一直很好,没有裂缝,没有歪扭,归归整整,要不是政府征用,我想家里人是永远不会卖的。我6岁搬进去,20岁离开,父母搬了新家,然后姥姥,姥爷住了进去,一直到今。从我嫁到了外地之后,就平均一年也回不去一次。那个房子陪伴我度过了,最宝贵的14年,那里有着人生最纯真的友情,和最伟大的亲情。
门前有两块园子,前后有两个木质仓房,里面放置一些旧物,包括立柜,写字台,还有一个自行车。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格外喜欢在仓房里做功课,我觉得那里及其的宁静和安全。好似自己的另一片天空,甚至希望每天可以住在里面。但是,最终这些主观意想被经常出没的老鼠搅乱了。我天生惧怕老鼠,害怕看到它们黑乎乎的样子,窜动的身体,害怕听到它们在书柜里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响。甚至,看见暴尸街头的老鼠也会发出尖叫的吼声。
因为是林区,仓房里偶尔也会有松鼠造访。在那些年,我们都是在里面放一些松籽当诱饵,然后用拴着长绳的木棍支起一个铁盆,远远的看着。有松鼠来觅食就迅速的拽下绳子,盆子刚好把松鼠扣住。松鼠的警觉性很高,盆子只要抬起一点点的缝隙,它就会“嗖”的一下窜出去。有一次,我们几个孩子扣了一只松鼠,硬是没人敢揭开盆子,隔了一夜,第二天打开发现它早已从地板缝溜走了。
小学的时候,我在离家二三百米的学校就读,步行也就2,3分钟的时间。学校放学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跑过去,脚踩在石头上,用双手挡着光线,把脸贴在各个班级的玻璃窗上,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板报板上有着用彩色粉笔绘出的美丽图案。偶尔会在班级门口捡到一些粉笔头,都视之为珍宝,小心的放在兜里。
有一年,妈妈养了几只鹅,每天写完作业我就会把它们赶到校园里,在草坪上吃个够,看见脖子鼓起就把它们赶回家去。那个校园,一直有一个让我觉得可怕的地方,就是那个厕所,建在一个及其幽暗的角落里。我们女孩子从来不敢一个人去,听说那里经常会有傻子出现。所以,在学校没人的时候,我都是玩一会就急忙的跑回家去。
那些年,那个校园一直是我割舍不下的地方,从未入学,到小学毕业,心一直没离开过那里。后来上了中学,偶尔闲的时候也要到校园里游逛一番。看着儿时的'老师,看着校园内排练着舞蹈,听着广播里熟悉的声音,有着一种亲切的归属感。后来学校为了方便管理,只留了一个大门,其它的几个入口被封堵。这也让我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的出入校园了。但是偶尔在梦里,我又回到了教室,看见了老师和同学们。
姥姥是个勤快人,后来他们住了那个房子。家里前后院有好多拌子,她从来不舍得用,赶上冬天就上附近的山上捡一些枝桠回来生火。75岁的高龄,依然每天流连在菜园子里,顶着日头,伴着霞光,不知疲惫,在我的印象中她始终是那样的硬朗。
有一年五月份我回去,那也是近些年印象最深的一次。我怀有5个月的身孕,肚子隆起,体态偏胖,但不臃肿,从后面看,走路的姿势发生了变化。女人在孕育生命的时候,心态是最放松,最安然的。有一个小生命在体内日渐长大,有心跳,会动,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很踏实,很贴心。
我从一个长长的坡底一步一步向上移动,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群,熟悉的角落,熟悉的气息,每一寸空气都带着温馨的味道,从外向内浸润着血液。
有一条狗,跟随姥姥好多年,它能辨别出来亲人的气味,以迎接的姿势跳跃着。我们在院子里聊着琐碎的生活,和煦的阳光温暖的照在身上,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清香,狗随意的伸着四肢,懒散的躺在一边。姥姥,妈妈,我,一个新生命,这个老房子里溢满了四代人的温情。
父亲电话里说,家家都在拆杖子,昔日里袅袅的烟火气息瞬间成了废墟。我无法想象他们面对那个场景时,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悲凉,但我知道,他们比我更留恋那个地方。因为,那曾经是我们的家。
篇11:老房子的随笔散文
老房子的随笔散文
离开那间老房子以后,我们一家五口人就开始在这世间分散了,从天南海北到如今阴阳相隔,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
给母亲打电话,她说在老家给修房子的父亲做饭。前年的一场水灾把老屋的院子和仓房都夷为平地,大水冲进了屋子里,埋着那座放在柜子上几点钟就会敲几下的座钟,房里所有的电器都坏了,爷爷离世时躺的那个炕也塌了。还有门口的那三棵苹果树,院子里的一棵杏树,爷爷侍养在门前的半夏,都被大水冲走了。
那年夏天母亲回去把湿透了的被子衣服木制家具来来回回晒了半个多月,那几天时不时有阵雨,天气有点阴霾她就赶紧收衣服,天晴了就晒出去。她抱着一件件旧衣服说太可惜了,都还好好的,晒完又整整齐齐的叠好用塑料袋严严实实的包着放回衣柜里。其实我知道,她可惜的不是那些旧衣服,而是被她珍藏在老房子里旧时的记忆。那个时候,外婆还健在,外公身体还很硬朗,我跟姐姐也没有离她远去,逢年过节时一件衣服一床被子我们之间最委婉的爱的表达。她无法用纸笔去记住这些,只能用一件件旧物,去唤醒她日渐衰退的记忆。
离开老房子已经十几年,我们都明白其实修好了也不可能回去住,且不说我跟姐姐都在外地,他们两个人回去会因为水和电的问题有诸多不便,更不要说村里所剩寥寥的几户没搬走的人家没法互相照应,有点病痛还要赶两个小时的车到城里。家里并不富裕,修葺大概要花去两万元左右,起初我跟姐姐都劝说不修了,省下来的钱够他们在那座小城里好好生活一年的。是母亲一直在坚持着,她说,那是我们一家的根啊。
她拍了父亲正在修房子的照片给我发过来,原先的石头围墙换成了青砖,大门的地方空空荡荡孤零零的还未完成,上房还是原来的样子,整体看上去总感觉怪怪的,有几分亲切又有几分陌生。
我至今闭上眼睛依然能够嗅到小时候蝉鸣的正午,院子里苹果树下阳光的味道。不知怎么的,至今关于老房子最清晰的记忆总是在夏天,可能是因为夏天里大人们都午睡了,整个院子便都成了孩子们的天下。我们流窜到驴圈房顶去采槐树叶当钱过家家,柿树叶比较宽大是一百元,槐树叶较小是一元。去黑漆漆有着潮湿的混合着粮食的味道的仓房里玩捉迷藏,去大门口过道里玩石子,偷了外公的象棋自己编出来一套玩法,趴在地上两三个小时玩的不亦乐乎。还有门口河滩里捣碎了的黄瓜草的味道,爷爷盖的茅草屋里给骡子晒的干草的味道。
记得爷爷午睡时总是打鼾,干了一上午活,出了汗的脚脱掉鞋后整个屋子都是臭的,脚臭混合着他种的旱烟的烟草味。我喜欢趁他睡觉时打开他的柜子去拿冰糖吃,柜子的门雕刻的很精细,柜子里有很多奇怪的瓶瓶罐罐,有一个罐子里是爷爷攒的硬币,有一分的两分的一毛的五毛的,我就偷出来找到相同面值的摞起来比比哪个高,有时候不小心碰倒其它瓶子爷爷的鼾声就马上停下来,我就赶紧蹲在角落里屏声静气一动不动,直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有一次他醒了问我干什么,我赶紧把手藏到身后红了脸。爷爷说,那个罐子里是他的垫背钱,我问爷爷什么是垫背钱,他笑笑说你还小,别问了。17岁那一年爷爷去世,沿袭着村里的土葬,我们打开了他攒了那么多年装满了硬币的瓶子,每个人分到一把钱洒进了他的棺木,然后几个强壮的男人就把他的遗体安放在那个洒满了钱的窄小的空间里,盖上了厚重的盖子。
夏天天气闷热,我们一家五口就坐在大门前的一片空地上吃饭,从黄昏到天黑。老房子靠近马路边,经常会有下地回家的同乡人路过,互相问好,田里的庄稼怎么样,今天晚上吃什么,或者谁谁家过几天要帮工约一个时间一起过去等等。不知不觉天黑下来,萤火虫就开始在河滩里飞了,我们几个就跑去抓萤火虫,母亲就忙着收拾碗筷,爷爷和父亲就坐在门口熏着艾蒿闲聊。那时候日子过得很慢,母亲要做饭要等我和姐姐慢悠悠的去地里把新鲜的西红柿和茄子摘回来;大人们午睡到三点起床还要翻山越岭去地里割谷子收玉米伴着夕阳回家。时间却过得很快,只听说他们每天去田里侍弄庄稼,说着说着四季就过去了,外公常常把我们叫到家里说我给你们留了好吃的,拿出了盼盼小面包,一看长了毛,说,明明才没几天呀。
围墙上爬着一棵枸杞树,枸杞树下放着一个大铁盆,母亲就是在这个铁盆里把一家人的衣服一件件放在搓衣板上搓洗,我跟姐姐就在一旁拿小盆帮着母亲洗小件的。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离开彼此,且相距千里之遥。以为一直会朝夕相处从来没想过后来竟然都要翘首以盼每年短暂的一次相见。
关于那所老房子冬日里的记忆就是过年了。从年三十晚上到大年初五,我要给房子里所有供奉的“神仙”们上灯烧香。从大门口的`土地爷,到院子里的天地爷,屋子里的三位神君,马房里的马王爷,灶上的灶王爷都要整整齐齐的摆上供品,每个烧三炷香磕三个头,大人们忙着准备年货,这便成了我的任务。那个时候我恨极了这个大院子,心想一定是因为院子太大了他们才供这么多的神灵。跪在地上眼睛瞄着供奉的因干燥而开裂的大馒头,心里惦记着等到了正月十六就可以用柏灵火来烤香喷喷的馒头吃了。
那时的年夜饭大多吃的很匆忙,早早吃完父亲还要去叔叔家串门,要闲聊到十一点多才回来,我们四个人就留在家里看电视,嗑着瓜子等父亲在十二点钟敲过之后去院子里放鞭炮。而现在城市里禁止燃放烟花炮竹,新年里父亲显得有点无所适从。随着爷爷的去世,姐姐的出嫁,我的工作等等原因,我们五口人变成四口,三口,两口,一天天,愈加冷清了。
故乡的人们都离开了那片土地,流离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只剩下一幢幢紧锁的老房子。证明着有一段时光里,许许多多不同家族不同时代不同年龄的陌生人因为相聚而认识,熟悉,分离。那些石头堆砌而成的老房子,因为人们的离去显得落寞苍老而荒凉。可它们也深信,人们会回来,不论走多远。因为它曾给予了人们无与伦比的温暖和幸福的时光。
母亲说,再过两天就要竣工了,我跟你爸现在是不住,以后,我们终究也要回来的。
我知道,那段我们都回不去的时光,那所承载着我们三代人最好的时光的老房子,才是母亲心里最温暖的的家。